Mission One




喀嚓--。
在墜入黑暗前,他聽見了這樣的聲響。
清脆的,再普通不過的聲響;幾乎每天都能聽到的,轉動門鎖時會發出的那個聲響。
然後,當回過神來,眼前展開的風景便是--他一點也不熟悉的紫色門扉。
正當他腦袋咕咚咕咚想著我在那裡這裡是哪裡所以我該怎麼辦這些凌亂的想法時,屬於女性的輕靈嗓音打斷了他所有的思緒。
突然出現於門扉邊的白兔如是說。

於是,當他以一襲藍衣穿過紫色門扉,又是將近十分鐘後的事了。
對於陣營他並沒有想太多,只是直覺式的選擇了藍色。
--能盡多少分力那便盡多少分力吧。
他這麼想著,鬆手,被他握的有些熱度的金色鑰匙落回口袋中。
他沒在門前停頓太多,直直走上一路向前延伸的天空橋。
目光餘角不經意一撇,黑髮少女緋紅的衣襬落入眼裡,而他回過神來時少女正巧轉了身,一紅一橘的異色眼眸眨呀眨。
啊,和他一樣都是異色瞳呢。他想著,最後和那身影擦身而過。
雖說如此,他總覺得那女孩有點熟悉,像是曾在哪裡見過般。
順著天空橋的方向一路直行,這段路途他又與一些人擦身而過。好比說,身後有著六道翅膀,身著酒紅軍服的青年。
嗯--那翅膀不會很重嘛?想著,他側身閃過一名有著月色短髮的少女。
但他也不是很確定那究竟是少女還是少年。
還來不及看清,對方的身影早已消失在視野內,混入其他來來往往的人群之中。
直到快要抵達天空橋梁尾端時,他的步伐停下,就這麼佇立於原地。
先是左看看,再來右看看--
然後,他和另一只翠綠的眼眸對上了視線。說是一只的原因是因為對方的左臉正巧被半邊的面具覆蓋住,沒來得及多想,他反射性地揚起笑容,主動以點頭取代問候,停頓了幾秒才邁開步伐,朝著那人的方向前進。
「--你好。」
聽見他的招呼聲,眼前青年回以禮貌性的微笑。
「你好。」
在這聲問候又停頓了下。
「K陣營的?」
「嗯。」他點了點頭,這時才慢半拍的注意到,對方與自己將前往的目的地並非是相同的。
「和你對上視線時就不自覺打了招呼呢。希望沒有耽誤到你的行程才好。」
「噢,不會的。我沒那麼趕時間。」青年擺了擺手。
啊,對了。
像是突然想起還沒自我介紹那般,他摸了摸後腦杓。
「初次見面幸會,我是艾爾。」
然而對方的視線一直停在自己身上沒有離去,他這下才意識到對方似乎正盯著自己。
「怎麼了嗎?我臉上有什麼東西?」歪著頭,他提問。
「我是Felix,請多指教。」青年如此回道,伸出手後揚起一抹苦笑。
「沒什麼,只是好像看到你眼睛裡有不同的顏色,是我的錯覺嗎?」
「若是失禮了真是不好意思。」
他伸出手,跟著回握。
「請多指教,Felix。」
「啊,眼睛嗎?哇--你觀察的真入微,確實是不同的顏色唷。在光線下才會比較明顯呢。」
他微瞇起眼,笑的一臉燦爛。
「不會失禮的,反而是覺得你很厲害!」
聽見他這麼說,青年抬起頭,視線落向天際。
「這的確是在光線下啊。」
「你不介意就好。雖然這麼說有點自負,但我對自己的觀查力倒還挺有信心的。」
「原來如此。」
收回手時將其握拳敲上自己的手掌心,他回覆道。
「不過,Felix是Queen陣營的對吧?」雖然這麼問,但答案是肯定的。
「那我們接下來的路程就不太一樣了呢。--得在這裡分別了。」
「是啊,我們也該去各自的陣營報到了。」
他舉起了右手,微微揮著。
「那麼,再見?」
「嗯,再見--。期待再會。」
他揚起手,向他道別後才轉過身,朝自己該前進的方向走去。
和名為Felix的青年分開後,他正式踏入中央廣場的範圍。
藍色,藍色,應該是往那邊吧?
啊,小貓咪警察先生也有這樣的淚痣--。
右眼下能見著兩點淚痣的青年進入他的視野,讓他想起了總會在交通尖峰時段佇立於街口指揮交通的警察先生,原來這樣的淚痣並不是只有那個人會有呀。
他想著,然後,再次轉動起視角。
這次落入視線之中的是粉色的髮絲,宛如櫻花綻開時那樣的粉。然而有著那頭髮絲的少年似乎不是很高興,抿著唇不知在思索著什麼。
他收回視線,再次跨出步伐,在湛藍的天下,朝著自己的陣營方前進。
他的所屬陣營出乎意料之外的,迎接他的是滿片的櫻花--就像先前那名少年的髮色一樣,還有滿滿的東方風情。
「诶?好意外--。」
他這麼說著,然後,另一道小小的身影落入他的視野之中。
近乎墨黑的髮絲揚起,幾近透藍的眼望向遠方。女孩的身高不過一百多公分,就像他五歲時被他爸抱回家的身高。
是自己希望變成這樣子的嗎?
他想著,接著走進報到處,辦理報到的手續。
當手續告一段落,正準備離開時,另一道身影吸引住他的目光。
那人的身形有點高挑,一身白色西裝穿在他身上煞是好看,襯托出一種英國紳士的氣質,他不是很會形容,但只能說是非常好看。
那人手裡的菸燃起,白色的煙霧化作蝴蝶,輕輕煽動起翅膀。
在所屬的陣營區繞了圈後,他再次回到了天空橋上,混入來來往往的,不是紅色就是藍色的人群中。
然後,然後,或許能說是世界真的很小,很小。
他在那人群裡見到了熟悉的身影。
只是高中時,他與那人的關係是一人在下面聽講,而另一人在上面教學。
雖然畢業後還是稍有聯絡,可,可--
「啊,是老師--。」
他不確定那人是否有聽見,但那肩膀明顯因為他那聲呼喚而聳了下,接著,以極微緩慢的動作轉過身來--
他朝他揚起了大大的笑臉。
「老師,好久不見!」